《婚婚欲退》精彩节选
第1章
傅迟纪去了趟洗手间出来,寻了一圈没见到人,便问旁边脸熟的调酒师:人呢?
调酒师暧昧一笑,抬手往上指了指,楼上。
傅迟纪微微惊讶,随即了然,点了两杯酒水,和他闲聊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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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转角处的灯光稍显昏暗,程杳醉得站不稳身,被人扶着,她仰起头去看身旁的男人,略是口吃的询问:您、您贵姓?
男人西装革履与此格格不入,那张脸好看到瞩目,英俊斯文,一丝不苟的领口紧紧扣着,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禁欲又性感的气息。
他喉结轻动,吐出一个单音:陆。
程杳滚了滚喉咙,口干舌燥,目光带了点笑意,葱白纤长的手指大胆的摸到男人的下巴,绯红的指甲印过去,唇齿溢出醇厚的酒香。
好巧,我妹夫也姓陆。
她笑得勾人,晃着他的下巴,一派女流作势,凑过去,撩拨的含咬他的喉结,艳色的口红印嚣张的留在上面。
然后得意的抬眸,认认真真的打量着他的脸。
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
她醉意朦胧的半眯着眼,抬手摸在男人的脸上,划过他冷厉的眉眼,高挺的鼻骨,还有菲薄的唇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。
并未碰上,被男人疏离拂开。
男人垂眸,直直的和她对视。
你对每个勾引的男人都说过这种话吗?
他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,程杳嗅着有些上瘾,浑身发软,人也跟着热起来。
她嗓音含笑:怎么可能,明明就只有你。
寡淡的两字:是吗。
当然了。
她的指尖撩过他的胸膛,靠在他耳畔,似有若无的说了句话。
声音很小,但足够令男人听清。
他大抵是来了几分兴趣,眉梢微微扬起,眸眼却尤其的深暗,哦?
你不信我?
试了才知道。
程杳舔了舔唇,勾起他的领带缠绕在自己指尖,漂亮的狐狸眼微挑:那就试一试?
男人淡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,他不言不语。
神情却意味深长。
他的手扶在她的腰处,力度很大,程杳觉得生疼。
她微微眯起眼,踮起脚再次去亲他。
似有所觉察,男人侧脸颔首躲开,低徐的嗓音凉薄的落下来,仍是拒绝的姿态:我不接吻。
他的手从后方扣着她的颈,发了狠的将她往外压,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。
动作强势而蛮横,没给她一点动弹挣扎的余地。
全无一点起初见时的那般斯文模样,反而像是出笼的野兽,充斥着危险。
程杳咯咯的笑,想不到陆先生这么保守,出来玩的还这么讲究吗?
脏。
她感受到后颈那只手传达下来的力度,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身。
嫌脏陆先生也跟了上来,看来定力也不怎么样嘛
男人被挑衅,力气愈渐增大,程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想掐死她。
理智告诉她,到这一步就可以了,这个男人是个狠角色,她惹不起。
可这是她持筹握算的结果,除此之外,无二选择。
夜凉如水,房间昏暗。
墨色的窗帘被人一把拉开,灯火璀璨的斑斓霓虹光线争先恐后的从落地窗穿透进来,映在地板处,折射到狼藉的大床上,凌乱的被褥轻微隆起一团,掩盖住因为醉酒而陷入沉睡的人。
长身玉立的男人站在窗前,指尖夹着猩红一点的香烟,在光影交错中燃烧起丝丝缕缕的白雾,在空气中肆意飘散。
他上身赤着,胸腹结实有力,肩背隐约可见几道抓痕指印,西装裤包裹着的双腿笔直修长,匀称着紧实的肌肉。
片刻后男人灭了烟,他微微侧过身,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那张床上,背光的角度衬得男人的眸眼晦暗不明,定睛看了不过两秒。
便没什么情绪的收回视线,捡起床尾散落的衣物,慢条斯理将自己穿戴好,不过几许,男人迈出沉稳的步伐离开。
不曾回头,对室内的人没有丝毫的留恋。
陆祁从楼上下来的时候,早已没了此前的那般沉溺于鱼水之欢的模样,恢复了以往的衣冠楚楚。
但细下打量,还是会发现这个向来一丝不苟严谨有序的男人,衬衣领角微微翻折起。
似是忙中有失,却也恰当好处,因为那飞扬的衣领正好挡住了他脖颈边令人遐想的吻痕。
狂欢已过,徒剩寂寥。
傅迟纪酒意微醺,似乎没想到他还会下来,略是惊讶的挑了挑眉,温香如玉不好吗?你竟然舍得离开。
语气难掩揶揄和调侃之意。
陆祁平素时寡淡无情无欲,这会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餍足撩惑的性感气息,像是一头要沉沉欲睡的猎豹。
闻言他只懒懒牵唇,划开一抹吝啬的弧度,为什么不,免得沾了一身麻烦,惹人厌嫌。
出声徐徐低沉,是格外磁性的嗓音,漫不经心的腔调夹带了些许的讽刺。
凌晨两点的酒吧,若是以往,该是喧嚣热闹的,偏生今天提前清场,因为——有人心情不好。
傅迟纪听得好笑,也没掩饰,手里把玩着精致讨巧的酒杯,说是麻烦,人家勾勾手指,你不也照样贴过去,现在还要倒打一耙,我都替她委屈。
委屈。陆祁意味不明的冷呵了一声。
傅迟纪暧昧看他:如何?听说程家那位是出了名儿的靓。
陆祁不咸不淡的口吻:无感。
的确无感,喝醉的人还没到进入正题的时候,就已经昏睡过去。
扫兴。
男人在事后跟别人聊起这种私密事,无论有没有成,好坏是否,这样的行为总是掉价又卑劣的。
陆祁不屑于此,敷衍过后,狭长的眸眼扫过去,话锋一转,你还不走,真打算夜不归宿?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。
提起这个,傅迟纪脸色微变,他就是今晚心情不佳之人。
陆祁舍命陪君子,反倒是得了一桩美艳事。
思及楼上睡得无知无觉的人,陆祁微微眯起眼,无意识的捻了下指尖,似有若无的残留着滑腻。
看来该好好洗洗手才对,也好过叫人这样的流连忘返,可非什么一般无感尔尔。
淮叙,你没结婚,你不懂,女人千万不能宠,否则惯会蹬鼻子上脸的。傅迟纪言辞反感,已然对自己身处婚姻之中尤为不满。
陆祁听完不置可否。
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上,吧台处摆放了酒具器皿还有冰块,浓醇烈酒半杯,指节明晰的手执起一枚冒着寒气的冰,准确无误的投进玻璃酒杯中。
咚!
清脆撞击声猛地炸开。
头顶的灯光幽暗,落下来映在男人的面颊,清峻冷然的脸,棱角凛厉分明的轮廓,尤其那双眉眼,深沉而危险。
陆祁,字淮叙,陵川市新贵,投行界声名赫赫的迅猛猎手,为人行事狠厉,睚眦必报,不近女色,清冷倨傲。第2章
日上三竿。
程杳醒的时候,盯着陌生的房间,有瞬间的失神,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,才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事。
窗外的阳光照进来,有些刺眼,程杳抬手挡了挡,随即目光猛地一顿。
她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指印,泛了些许的青,可想而知昨夜那人并没有手下留情。
她头脑闷沉,全身疲乏,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刚撑起来半截身子,又软得直接倒了回去。
拿起旁边的手机,解锁信息。
好友叶枳在询问:怎么样?
程杳唇角轻扯,无力的拨动手机屏幕:睡了。
叶枳:什么感觉。
程杳浅浅回忆了下昨晚,貌似开始还挺汹涌的,后来嘶,醉酒误事,她记不太清了。
吝啬的给出评价:一般。
对面发来大笑的表情:那真是委屈你了,好不容易睡个男人,结果活还不好。
程杳也笑:不碍事,毕竟心里爽了。
叶枳:也对,毕竟是程雨眠的男人,想想都觉得带劲。
程杳放下手机没有再回复,她盯着天花板,颤了颤眼睫。
昨晚的男人,正是她的继妹程雨眠,那个被她时常挂在嘴边的完美订婚对象,陵川多数女人心中肖想的梦中情人,陆祁。
男人而已,也不过如此。
程杳脸上浮现出丝丝缕缕的讽意。
房间内空无一人,也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走的。
程杳也并不关心,要下床去浴室洗澡,这才发现衣服还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。
下床脚落地的时候,她些许惊讶的挑了挑眉。
随后试着走了两步,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适,一个念头迟疑的浮现在她的脑海,难道那男人,不行?
转瞬程杳便将这个念头抛之脑后,在她看来,就算不行生米也煮成熟饭了。
重新叫人送来了新衣服换好,穿上高跟鞋时,程杳发现自己右脚的脚踝处,竟然有一个很深的牙印。
简直变态,她无声低斥。
却没直接离开,而是从墙面的某个角落,翻找出一样东西来,又前往酒吧监控管理处,和对方废了一番口舌功夫,才将一段视频传至自己的u盘里,视线垂落在小巧的玩意儿上,她的眸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。
拿了东西程杳并未在酒吧过多停留,径直回了程家,正巧赶上程家吃午饭的时间,往来佣人毕恭毕敬低低的叫了她一声,便退下去到各自忙碌。
继母姜淑柳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,正欣赏着自己手里的百万天青釉瓷,见她回来了也没多大反应,宛如陌生人般一瞥而过。
程雨眠这时也恰好从楼上走下来,看到程杳挽唇盈盈一笑,步伐更加轻快了些,到了她跟前,阴阳怪气的开口道:我还以为姐姐今天也不回来呢,彻夜未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,还挺叫人担心的。
程杳不着痕迹的避开她,抬眸看过去,清冷的小脸没什么太大的情绪,语气淡淡的驳了句: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,妹妹若是闲得慌,不如多背背书,听说你大学延期毕业了?
轻描淡写一句话,叫程雨眠没能绷得住脸,她沉了沉面色,不再和善的目光,从头到脚犀利而尖锐的打量着程杳,几秒后又笑开:自然跟我没太大关系,姐姐这么不知好歹,到时候联姻的事情出了岔子也怪不了谁。
顿了顿,她说:姐姐昨天出去的时候,好像穿的不是这身衣服?
不等程杳回答,她忽而近身,压低了声音,冷笑着眼中尽是嘲讽,一股子野男人的騷味儿,该不会是昨夜出去偷汉子了吧?
野男人。
程杳细细咀嚼这三个字。
被这般嘲讽她也面不改色,反而眉梢微扬,泄露出几分乖张的讥笑与怜悯:这就轮不到妹妹关心了,妹妹要是也想要男人,你不是还有一个订婚对象吗,说不定你再主动点,他就能对你另眼相看了。
这话让程雨眠的脸色陡然难看,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,整个人都变得尖锐起来:程杳,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,阿叙不是你想的那种人,不要用你那肮脏的一套对他说三道四!
程杳轻轻的笑了两声,无意识的动了下肩,虽然那人看起来似乎是绣花枕头,但到底也是个男人,下手重,她需要休息,也没时间在这里陪着程雨眠闹。
女人慵懒的勾了勾唇,是吗,那可真是恭喜你了,爸为你找了个好未婚夫。
她加重了那个好字,声音徐徐的。
程杳随意丢下这么一句话,与程雨眠擦肩而过,不轻不重的撞了她一下,像是在挑衅。
程雨眠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,指甲死死的抠在掌心,她猛地转头,阴沉沉的盯着程杳那施施然的身姿,心里涌现出一股深深地嫉妒,转瞬又稍纵即逝。
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,这时候程杳再得意又怎样,她拥有的东西不及她的万分之一。
就像是男人,她的订婚对象是陵川权贵,骄矜出色,洁身自好的陆祁。
而她程杳的订婚对象,则是陵川声色场所有名的花花大少,堕落、下作的私生子,配她,合衬。